既然已身在歐洲,而且是葡萄收成時節,就順道去一趟波爾多參加聖達美莉安(Saint Emilion)的葡萄豐收節午餐,再搭只需兩小時的特快火車往巴黎。
數年前在香港認識了一名從聖達美莉安剛到來實習的年青夥子Matthieu,閒談之下,發覺他和飛砂莊(Chateau Figeac)莊老闆Theirry Manoncourt的外孫女是同學,我視這一輩年青人為子侄看待,結果成為了經常見面的朋友,試酒會更不在話下。 很可惜,他留港兩年後,便去了澳洲釀酒,已經大半年沒有見了。不過,從社交網站,早就知道他做了回巢燕,已返回波爾多幫父親釀酒,並報讀葡萄酒碩士課程!當我到達波爾多時,他知道我會乘火車往聖達美莉安,他來接車,我們花了四十分鐘聚舊,又去參觀他家族的Chateau Coutet。
下了車,四處張望,假若他不是對我一笑,我便會一直往前走,因為簡直認不出他就是Matthieu,他長滿了長鬍子,怎料到是他?上車後問他,女朋友不介意? 他笑著說:「才不!」相信他在忙著收成,那週末他還在工作,想是沒有時間整理自已吧!
Matthieu帶我走了一條小路,經過了Canon和Beausejour-Becot酒莊,並說他曾經在Canon莊實習過。Coutet莊就是在後者和金鐘莊(Angelus)的隔鄰,可說是被數家列級酒莊包圍著!
其實,Coutet莊的歷史不比聖達美莉安區內的酒莊遜色,David-Beaulieu家族擁有這片山腰上的13公頃平地,近來更申請有機耕種成功,反而很多其他的聖達美莉安特級酒莊都沒有這個標籤。
與其他鄰近的酒莊相比,Coutet莊較似家農莊,設施樸實但齊全。我所指的樸實還包括這家族的成員,酒莊由Alain和Xavier兩兄弟主持, Alain的兒子Matthieu和Xavier的兒子Adrien也在酒莊工作。雖說是兄弟,但始終是兩個家庭,有時會想,他們怎樣能夠同住于一個酒莊內?當我分別見過各人後,我便明白這並不難,他們是與世無爭的那一類「民族」,一心秉承家族一貫的出品,卻沒有成為列級酒莊的野心。
Matthieu在香港時給我試過很多從2000年份及以後的Coutet,我覺得它有聖達美莉安典型風格,但相對會比其他的架構簡單些。2000年份以後的酒喝起來倒很適合和舒服,價錢卻是其鄰莊金鐘的十分一。他們所釀的另兩款酒我還未試過,第一款副牌產量不多,而第二款Cuvee Emeri是自2014年才開始釀造。
參觀酒窖時,Matthieu取出一瓶1750年的Coutet酒並跟我說:「這個瓶已經鑒定,是聖達美莉安區內最舊的酒,你看看瓶頂,那塞是用玻璃做的,頂部有綠色心形,當時的封瓶技術不錯吧!因為沒有空隙使酒精昇華,瓶內紅酒仍水位很高,相信沒有怎樣氧化過!」
數年前,他的堂兄Adrien找到一位全國最佳的工匠,重新鑄造了一個金屬模,正是為佳釀Cuvee Emeri蓋上好像當年那瓶舊酒的玻璃塞,瓶內是特選的赤霞珠和梅鹿,每年限量百餘瓶,以作「極釀」,價錢還要比’A’ 級酒貴!
Coutet莊的酒雖然產量不多,但很多人好像早就有聽聞過,其部份原因可能是與巴薩(Barsac)那一家酒莊同名,不過Matthieu強調兩家莊名的讀法不一樣,巴薩的不讀字尾最後的 ’T’ 字母,而他們的 ’T’ 是要讀出聲的。法文真多規矩,連法國人本身也天天在學習自己的母語,這樣的雕琢,也許是讓法語讀音更加好聽的原因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