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想過去二十年香港酒壇的變化,就是香港逐步成為一個大市場。

波爾多人有英國人長袖善舞的基因,一早看到香港將會成為亞洲葡萄酒中心,1998年便在香港舉行Vinexpo酒展。並明確定為雙數年在香港,單數年在波爾多。因經濟不景氣,有兩屆移師東京,但效果不佳,又轉移回香港。

其間其他國家很努力爭奪,但波爾多人看通香港是亞洲樞紐。試看,由香港飛日本、韓國和新加坡、印尼,都是四小時左右,飛北京、烏魯木齊也四小時左右。

Vinexpo選擇香港的時候,另一著名的意大利酒展Vinitaly卻選擇了上海,二十年下來,上海的Vinitaly已經辦不下去了。

二十年前,在上海辦酒展是太早了。

乜港物港,只有紅酒港!

31 Mar_Petrus 1982

香港回歸之初,首任特首宣告很多大計,說要把香港建成什麼港、什麼港,最記得是中藥港和紅酒港。二十年下來,只有紅酒港真的成功。本來紅酒港的提法不正確,因為葡萄酒不只是紅酒,但紅酒又真的是市場主力,所以,也不能說錯。

香港成為紅酒港,主要得力於2008年財政司司長曾俊華宣佈酒精度30%以下的酒入口香港免稅,一下子葡萄酒市場便沸騰起來,很快就成為世界三大拍賣市場之一,與紐約倫敦鼎足。

而物流、倉庫也得益於這項措施,興旺起來。

當然,零酒稅之後,香港多了很多沒有店面的網上酒行,原先在香港艱苦創業的酒行生意受分薄,有人埋怨沒有零酒税時,反而容易經營。

也許因為這個原因,酒界不很熱衷爭取烈酒零酒税或大幅降低酒税,現在香港烈酒稅100%,比中國大陸還要高。

 

布爾岡冒起壓倒波爾多

香港酒市的紅酒一向由波爾多壟斷,人們只在飲白酒時才向布爾岡打主意。因為很多人追求顏色深濃的酒,以為色澤較淺,偏向棕色的布爾岡紅酒是薄酒。

不過,過去二十年,這種以偏蓋全的觀念已經改變,越來越多人明白,布爾岡紅酒可以非常豐厚,不一定顏色淺就口感薄。

這十年布爾岡特級田的酒價急升,有價有市,加上布爾岡酒的產量本來就少,著名的Romanee – Conti只有2.2公頃,一年產量只幾千瓶,雖然波爾多的Petrus產量也少,但也有三萬瓶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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波爾多左岸的大莊,平均產量一年都有二十萬瓶左右,所以價錢可以維持在一千元到幾千元一瓶。

可以預見,布爾岡的頂級名酒,長遠仍會漲價,真正想投資獲利的收藏者,宜趁新上市時買入,長期持有,而且要集中買特級田,因為儲藏成本也很高昂,更要好好保存單據,將來放售時可以證明是正貨。

 

單一麥芽威士己的熱潮

比起布爾岡紅酒,過去二十年單一麥芽威士己的冒起更急速。記得很清楚,在回歸前,香港仍然是干邑的世界,大陸也是只飲干邑,他們受了蠱惑,以為飲威士己會「腎虧」,而干邑則補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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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隨著情報交流活躍,很多人發現了日本和台灣人很喜歡飲單一麥芽威士己,一試之下果然又千變萬化,於是掀起熱潮,令不少陳年威士己一下子斷了市。五十年前的陳年威士己賣到二十萬元一瓶,而十年前只是一萬元!

著名的Macallan Sherry Oak威士己更供不應求,只能有少量供應亞洲,其他地區要另行調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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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十八年Sherry Oak也成奇貨,真好笑。

 

日本威死地而復生

和蘇格蘭威士己相比,過去二十年日本威士己的熱潮更令人震驚。2000年,日本輕井澤威士己廠結業,剩下的酒由幾大買家瓜分,在「絕版」炒作之下,輕井澤酒價大幅上揚,帶動其他日本威士己也受到青睞,酒價大升。雪球效應下,三十年的響價錢超越同齡的Macallan,即使沒有年份的白州、余市等也價錢飛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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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一瓶輕井澤,隨時貴過一瓶Romanee – Conti——很多!

在自由市場,買賣雙方你情我願,一個願捱,自然打者不留情。

有趣的是,日本威士己好像開闢了一個新市場,令很多以前不飲威士己的人愛上了這美味,也打破了只有蘇格蘭威士己唯我獨尊的形象。

我比較老派,還是覺得比較沉厚的蘇格蘭、愛爾蘭出品比較實在。最重要的原因,是我買不起輕井澤,有點酸葡萄的心理。

角瓶Suntory,加Soda Water,也不錯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