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有這樣一個小鎮，建在無數個地下宮殿之上；曾有這樣的地方，地下充滿著酒香；曾有這樣一群，書寫著釀酒的傳奇。我帶著無數的憧憬與對歷史重現的期待，走進了香檳的鼻祖，世界著名的香檳酒莊Moët & Chandon (酩悅)。
法式生活的早餐，少不了陽光，咖啡，跟剛剛烤出的Croissant羊角麵包。我坐在共和廣場旁邊的咖啡屋，陽光灑在身上分外愜意。慢節奏的淺淺淡淡，讓心裡唯有靜好的念想，與對生活的多一份熱愛跟憧憬。而馬路對面，離我不遠處，便能望到享有盛名的Moët & Chandon。
香檳之父的故事
坐落在香檳大道與共和廣場的交錯處，在剛進入香檳大道的地方格外顯眼。街道兩側都是酩悅的府邸，院落中白色的外牆，十九世紀的建築風格上多了些許現代的感覺，英式的花園，很有派頭。一進院子便是一尊若大的雕像，那便是「香檳之父」Dom Perignon。關於他的故事，要從三百多年前一個夜晚講起。據說，他在教堂存放了一瓶含有殘糖的酒，怕酒漏出，他用麻繩捆住木塞。想不到的是，酒在瓶子裡進行了二次發酵，強大的壓力使得酒噴出瓶子，他不甘心地嘗了嘗噴出的殘酒，竟發現無比的爽口，還伴著那上升的氣泡十分美麗。雖然事實上氣泡酒早於Dom Perignon產生，但是人們依舊願意相信這個美麗的傳說並尊稱他為「香檳之父」。1668年，他經過整整47年的試驗，終於創造出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香檳王Dom Perignon。世事無常，Dom Perignon的商標註冊權卻被Mercier酒莊搶先佔領，然而在1927年Mercier莊主女兒下嫁了Moët & Chandon的少東家，嫁妝正是Dom Perignon的商標， Moët & Chandon從此正式擁有了Dom Perignon。如今，以他的酒命名的香檳Dom Perignon已成為世界頂級香檳之一。
有幸作為一名VIP的客人，在一位有著法國與俄國血統的Maria小姐陪同下，一同遊覽了Moët & Chandon。一走近大廳，便看到了舊時的報紙、酒標，好像突然看到了那個時代那些人的音容笑貌：酩悅的貨輪緩緩靠岸，美國人開始了對香檳瘋狂而痴迷追求，剛剛上岸的香檳被一搶而空。
重拾拿破侖走過的腳印
Maria給我講著舊時的故事，從創始人Claude Moet在兩個世紀前1743年創立了酒廠，到第二代接班人Jean-Remy Moet掌管酒莊並使其壯大，再到他的兒子Victor與女婿Pierre-Gabriel Chandon共同繼承了酒莊，隨之將酒莊改名字Moet & Chandon，從此揚名開外，書寫著香檳的傳奇歷史。我們不知不覺來到了享有盛名的酒窖，世界最大的香檳酒窖，彷彿進入了一個地下宮殿一樣，到處都是窄窄的路徑，有的地方有著昏暗的燈光，有的地方黑漆漆的一片。Maria告訴我這個酒窖長達28公里，早在兩百多年以前就已經完工，當時還沒有香檳大道，可以說現在整個香檳大道都建立在酩悅的酒窖之上。
在酒窖中更看到了拿破侖在牆上的題詞，還有他贈送的禮物，一個很大的木桶，現在還散發著木桶的香氣。Maria告訴我Jean-Remy跟拿破侖是很好的朋友，拿破侖每次出征之前都要來這裡走一遭，選幾瓶心愛的香檳，他相信這會給他帶來好運。也是因為拿破侖的緣故，酩悅一度成為了法國王室御用酒款。我竟全然不知，自己正在走的這條路便是當年拿破侖走過的，我曾無數次驚詫於時光的飛躍，百年的邂逅竟然如此的不經意，來去匆匆，誰都不曾想到，百年後一個來自中國的女孩兒會在這樣一個寫滿了傳奇的酒窖裡，去緬懷拿破侖，走著他曾走過的路，摸著他曾摸過的牆，品著他曾飲過的酒。
從酒窖出來，我們來到了有著英式花園的宴會廳。侍酒師為我打開了兩瓶酩悅單主打酒款，其中一瓶是2013的年份香檳。金色的酒體中的氣泡柱顯得格外活躍，撲鼻而來的白色花朵的味道中充滿了蘋果、梨、柑橘的味道。回味悠長，餘香中還夾雜著烤麵包、杏仁的味道。宴會廳一般是不對外開放的，一直以來只有貴賓可以在這個宴會廳裡用餐，這裡有著當年的一幅幅的照片、畫像，高高的壁爐，亮堂的落地窗，華麗的歐式傢具跟窗簾，透過那若大的玻璃窗，看到的是當年那個精緻的英式花園，小橋流水，鳥叫鶯啼。彷彿看得到昔日的夜夜歌舞昇平繁花似錦。
從酩悅出來後已經是下午了，我找了一間街邊的咖啡館，一個短暫的下午茶順帶休息片刻。在這個香檳小鎮中，別看那一條條窄窄的石頭小路七零八落，卻總是在巷子的最深處給你份外的驚喜。我無意走過一家看似有點年代的酒舖，房子不大，顯得有點昏暗，裡面只有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奶奶。牆上掛著很多照片，屋子里堆滿了密密麻麻的各種各樣的香檳，讓人眼花繚亂。我選了一款喜歡的白中黑(Blanc de Noir)，作為今晚一個人在家裡天窗下看書寫字的伴奏曲，我想如此好的天氣，今晚應該可以看到星河吧！
於2020年2月，法國香檳記